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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v章,這麽一數還是蠻開心的,捂臉跑。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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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麽意有所指的話怎麽會不叫人側目?

臻璇深吸了一口氣,靈堂之上,又是隔了房的伯母,她再不落位也不能在這時候與她起爭執,況且,她曉得臻瑛定然會頂回去,她又何必趕在臻瑛前頭。

管他人前人後,臻瑛從來都不給尤氏臉面,當下冷聲冷語道:“這話說的,家中兄弟姐妹相像又不是什麽稀罕事,不過你生不出來,也就不能和我比比像不像了。”

無子是尤氏的痛腳,偏偏臻瑛最愛戳這個痛處,尤氏忿忿不已,又要擺出賢惠繼室模樣,尷尬著道:“姑奶奶,老太太靈前,說這些話不合適吧?”

“你也曉得是祖母靈前?”臻瑛嗤笑,目光越發鄙夷,“我在祖母跟前提醒你,父親香火無繼,你這個填房是不是該想想清楚了?”

七老爺此時正巧進來,聽見她們爭執,腦袋裏嗡嗡作響:“何必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這般軟和態度,是看在了顏慕安的份上。

臻瑛豈會不知,當即冷笑出聲:“父親不問問,她在祖母靈前胡言亂語了什麽。她不要臉面,要和我不死不休地爭鬧,也不用拖著七妹妹下水。”

拖上了臻璇,不用別人轉達,七老爺也猜得出尤氏又拿舊事做文章了。

臻瑛不管面上狼狽,走過來從臻璇懷裏抱過璟哥兒,附耳與臻璇道:“她費心費力了多少年就是懷不上,我一下子就得手了,你說她恨不恨我。三年孝期,你說得對,我回報了她。”

瞧著是耳語,實際上邊上幾個人都聽得到。

尤氏的臉一陣白一陣紅,嬌艷嘴唇幾乎咬出了血來;七老爺從不在這兩姐妹的事情上置喙,瞥了一眼沒有說話;顏慕安陰晴不定,背著手看著她們。

臻瑛那句話是說給顏慕安聽的,她把臻璇放在了同一戰線上。

臻璇靜靜看了臻瑛一眼,而後慢慢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別做多餘的事兒,你想要的就能握得緊緊的。還有,這些話當著璟哥兒的面說,實在不好。”

臻瑛一怔,抿了抿唇,不再和臻璇多言,抱著璟哥兒又往馬老太太那兒去了。

李老太太精神不濟,馬老太太的病故也給了她不小的打擊,上了香之後就在廂房裏歇息。

臻璇進去,取過蒲扇輕輕替她扇著風:“祖母……”

外頭那些動靜,李老太太聽了個大概,放在從前,她還會寬解臻璇幾句,但看如今臻璇面上神色如常,便曉得自己再不用替臻璇操心這些事情了。

欣慰之餘,也有些失落。孩子們長大了,她們都老了。

“大嫂這一去啊,我也覺得這日子不曉得什麽時候就到頭了。”李老太太嘆息道。

臻璇手上微微一頓,道:“祖母,您還要等著弟弟金榜題名、娶妻生子呢。”

李老太太笑了,頷首道:“是這個理。我還要多熬幾年。”

頭七那日,鄭氏亦過府盡了禮數。

臻璇帶著曦姐兒和昀哥兒,規矩行禮。

有好事者上下打量著昀哥兒。昀哥兒就比璟哥兒小了十來天,身形個頭都差不多,不熟悉的人粗看一眼倒還真分不出來。

可仔細一看,就不會認錯了。紛紛低語道:“能瞧出些表兄弟的味兒來,不過也就是小時候,等過些年長大了,就不像了。”

說話的應聲的都是生養過的婦人,最是知道這孩子一年又一年的變化,此刻一想,越發覺得那日尤氏的話不著邊際起來。

“也難怪與繼母不親,那樣的話都敢隨意出口,怎麽能親近。”

臻璇聽到些片段,也當作沒聽到,臻瑛和尤氏的紛爭,她不想攪在其中。

夏日裏停靈,又是缺冰的時候,裴家底子厚,停足了四十九天,由兒子孫子們擡著棺槨,上山入葬。

作為嫡長子的裴大老爺不在,臻衍替父親行了嫡長子禮數,依足了規矩。

ps:感謝書友獵頭人的評價票,感謝書友亂ooo的粉紅票398章 歸途(大結局)含完結感言最後一章!

感言放在最下面,然後就是96犯迷糊了,明明記得上傳之後再修改添加新內容,是以前一次的字數為準的,結果發布之後看了一眼,我最後添加的感言給我算錢了><現在再改也改不回實際字數4000+的收費了。

so,那個,後續番外會放免費裏,全當補償。

以及,等改完完本狀態後,請書友們投下完本滿意度調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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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候,天牢裏依舊陰冷得讓人渾身打顫。

困於此地,已經三年。

裴大老爺低頭閉目,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臉上亦是胡茬亂長,只看一眼,誰也認不出他的身份,只覺得與路邊的乞丐老頭並無兩樣。

腳步聲在這裏顯得格外空靈,回響很近,又格外遙遠。

直到這腳步在牢房外停下,來人背著手瞇著眼盯著他許久,嗤笑著道:“裴世遠,你老了很多。”

三年囚徒生活,雖沒有嚴刑拷打,但終究是消磨人的意志精神,又豈會不迅速老去?

而來人的說話聲音讓裴大老爺緩緩擡起頭來,又緩緩道:“沒有想到,殿下會來這裏。”

“是陛下。”

來人便是先帝的四皇子,如今的景和帝。

把裴大老爺關在天牢之後,景和帝就再也沒有管過他,不說殺,也不會放,只當他不存在一般。和其他長年累月困於天牢的人一樣,不見天日,不知盡頭。

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是來這麽一個破地方,裴大老爺等著景和帝先表明來意。

“給侍郎送件孝衣。朕也是剛聽說,你那老母前些日子病故了。”景和帝說完,身邊便有一人把一套素衣丟了進來。

裴大老爺怔忡,直直看著那衣服,許久不言。

真假不明,可母子連心,他心中隱隱知道,馬老太太確實過了。

“想在黃泉路上盡盡孝心?”景和帝語調清淡。眼神卻極冷,“你覺得朕會如你的心意?”

裴世遠太聰明了,景和帝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

那年不僅僅送走了家眷兒孫,便是他自己,若真要走也不是沒有機會,但他卻不走,大大方方進宮上朝,這才會被扣在京中。

而他所求的,是裴氏一門榮耀。

局勢已成定局,戰事無可避免。

若七皇子輸了。什麽都不用多說,裴世遠走不走都是家破人亡的結局;可若是贏了,裴世遠心太大。他要讓臻琳穩穩當當做後宮第一人。

七皇子身邊原就只有臻琳一個側妃,又有長子傍身,等到了那時候,誰能越過了她?

只是局勢此一時,彼一時,用人之際自然是手中棋子越多越強越好,等天下大定,裴家外戚坐大,又怎能不引些猜忌?

裴世遠想用自己的命來給臻琳多些保障。他是為了七皇子的天下、為了護臻琳母子安全而死,將來七皇子便是有了異樣心思。也要顧及著些言官的嘴。

“你那點心思,如果添上了你家六小子。不是更有效果?”景和帝說到這裏,哼笑一聲,“偏偏你舍不得,也是他命大,竟然逃出去了。”

裴大老爺沒有應聲,目光一直停在那孝衣之上。

“話說回來,讓老七投鼠忌器,還不如賭他那點兒真心實意。”景和帝皺了皺眉,“也不對,這皇宮裏長大的,哪裏有什麽真心實意。”

裴大老爺深吸了一口氣。

天牢裏空氣混濁,一股子腐朽味道,一開始他受不了,不少次都幾乎嘔吐,可到了現在,已經習慣了。

臻律若死,的確是另一個籌碼,但裴大老爺也的確是如景和帝所說,舍不得。

臻律是怎麽逃離了京城,裴大老爺並不清楚,但大約能琢磨出來,和定遠侯府上有些關系。

定遠侯已經向七皇子示好了,只是來不及握些實權,一家老小又在京中,旁的事不方便,救個人還是有辦法的。景和帝心知肚明,無奈定遠侯是先祖皇帝封的,世代蒙陰,削不得抄不得。在那之後又關起門來做他的閑散公侯,一副天塌下來也跟他們無關的態度,越發是拿捏不到錯處。

裴大老爺望向景和帝,聲音平靜:“殿下來此,不是與我說這些閑話的吧?”

告訴他馬老太太的死訊?與他探討這個籌碼有沒有用?這種事情不可能是景和帝的真實意圖。

要不然,三年之間,他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就挑在這個時候?

“此處這麽難聞的味道,殿下都不在意,是沒有心思在意吧?這麽看來,局勢不妙,被七殿下壓得差不過氣來了吧?”

景和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又迅速消散:“你該想想你自己。外頭都曉得我不殺你,自盡又沒有用處,你要怎麽設計一個死局出來?”

這般避重就輕,顯然是如裴大老爺所料了,他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那就如殿下所說,賭一賭七殿下的真心實意了。”

笑他的兵臨城下,笑他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景和帝怒上心頭,但他不能殺裴大老爺,殺了就如了他的意,只能怒氣沖沖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消失在了天牢之中,回響的笑聲才漸漸輕了下去,到最後是無聲的垂淚。

裴大老爺抱緊了那一身孝衣,老淚縱橫。

局勢與裴大老爺料想的差不多,雖沒有直逼京師,也已經是被圍困在了中間。

照這速度看,最多四個月,京城就再無阻攔。

冬風起時,臻璇又收到了臻琳的信。

他們已經到了潛州。北方冬天行軍困難,延緩了進攻的腳步。

只等著開春,便是決戰之時。

而臻璇的這個冬天過得十分疲憊。

裴府裏。賈老太太與八老太爺相繼過世,依著禮數。磕頭敬香。

臻徊在二月裏回到甬州奔喪,剛一進門就被九老爺惡狠狠踹了一腳,喝道:“不肖子你還曉得回來!”

一走十多年,當初是存了私心要為四房爭一爭產業,但到底是愧對父母,沒有在膝下盡孝,臻徊低著頭,由著九老爺一陣好罵。梅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可她不敢勸,只不住抹著眼淚。

任氏一身孝衣,身邊跟著湛哥兒,湛哥兒已經十歲了,卻是頭一回見父親。只不過任氏黑著一張臉,湛哥兒對臻徊這個從他在娘胎裏開始就絲毫不關心他的父親也沒什麽好感,低著頭不吭聲。

這種場面,肖姨娘只能是個陪襯,但她一想到臻徊。心思就亂了,催著丫鬟陪她回屋去凈面,卻在院子裏見到了一個陌生的婦人。身邊跟著一個六七歲的男童。

一聲慘叫,驚動了所有人。

臻璇是陪著回來看望周氏的臻瓊說話的,丫鬟匆匆來報,才曉得慶和堂裏雞飛狗跳亂成了一片,周氏再不高興也只能領著人去了。

臻瓊從小就不愛參合這些事情,臻璇也不喜歡和四房的多往來,便依舊坐在慶福堂裏等消息。

沒一會兒,陸陸續續有些風言風語傳來。

肖姨娘聰明人,一見那婦人孩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想到自己年華空逝、一無所出,而臻徊在深州有妾有子。心如刀割之下,慘叫一聲厥過去了。

任氏是屏著一口氣。等著臻徊先低頭,誰料那邊冒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當下慪得渾身發抖,冷聲問:“這是什麽意思?”

臻徊尷尬著道:“納的妾室。”

任氏不是什麽好脾氣,理也不理那兩人,哼笑道:“我可沒有喝過茶,可不記得什麽時候添了新人了。”

當著這麽多長輩孩子的面,臻徊下不了臺,曉得有錯在先,壓著聲與任氏道:“那就晚些喝了。”

任氏氣得牙癢癢,看到周氏趕來,福身行了禮,道:“六伯母,我當年就說過,別說是丫鬟良家女,就是窯姐兒,只要爺看上了要擡進門,我一個字也不吭。爺你要納就納,要收就收,喝茶這事也別找我,誰愛喝誰喝。”

周氏也是不滿,孩子都這麽大了都沒個說法,這又算是什麽事情!

湛哥兒跟著任氏要走,被那小兒拉住了衣袖,他擰著眉甩了甩,道:“做什麽!”

“哥哥……”

湛哥兒打斷了下頭的話:“你是我哪門子的弟弟?”說完,又看那婦人,“父親沒與你說過?外室的子女,一概不認。老祖宗的規矩,祖父要守,父親也要守。打哪兒來趕緊回哪兒去,裴家不是你們進進出出的地方。”

九老爺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當年舊事也不知道是哪個在湛哥兒跟前胡亂嚼舌根,讓他此刻沒臉起來,但一想到當初杜氏那柔情小意,那腹中一屍兩命的孩子,他就心煎得慌,越發不滿意臻徊此時做法了。

“祖宗規矩在這裏,你媳婦不喝茶,就是個外室,你愛養就尋個院子養著,別讓他們踏進家裏來一步。”九老爺說完,拱手與周氏道,“六嫂,給你添麻煩了。”

周氏頷首,倒也讚同九老爺的意思,她不會逼著任氏喝了這杯茶,那這婦人孩子,也就是做外室養了,就算是個兒子,也不可能認祖歸宗。

臻瓊聽完了,撇了撇嘴,道:“三嫂性子是不好,但想想她這十多年過得也苦,三哥哥一回來就唱這麽一出,她定然不會喝這茶。”

“用三嫂的話說,她那點臉面早就沒了,也不稀罕做個賢妻。”臻璇說完,心中唏噓,搖了搖頭。

直到了四月清明時,臻璇回裴家添了香,慶和堂裏依舊沒鬧出個結果。

九老爺不松口,梅氏不插嘴,任氏關起門來不理會,反正她看得出來,周氏那兒是依著她的,她自己又有兒子。也不稀罕庶子,肖姨娘難得和任氏站了一邊,湛哥兒該幹嘛幹嘛。只當那些人不存在。

讓家裏緩和了不少的是,一封臻律的家書送到了。

曹氏捧著信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看了無數遍。又跪在馬老太太的靈前細細念了一遍,大哭了一場。

臻璇也看了信,大軍已抵京師,這場拖了三年多的戰事總算快到頭了。

鄭老太太翹首企盼著,可等到了六月十六日做壽之時,依舊沒有結束。

年紀大了,更是想念晚輩,鄭老太太牽掛夏頤卿。連生辰都過得沒什麽滋味。

月末時鄭氏染了些風寒,中饋事務全部落到了臻璇身上。

臻璇每日一早聽婆子娘子們回話,安排各項事情,有時到了下午都不得空,陪孩子的時間自然少了很多。

不過忙碌有忙碌的好處,沒有工夫想東想西,倒是踏實。

難得尋到了個清凈的下午,曦姐兒和昀哥兒都在聽風苑裏,天一院裏格外安靜。

臻璇有些犯困,只是屋裏悶熱。瞧著外頭日頭不大,又有些起風,便讓人把榻子挪到了院子裏的葡萄架下。

手中一柄象牙扇。精工妙筆畫著豆蔻少女撲螢火,臻璇打發了一眾丫鬟,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另一只手中捏著一封信。

那信是十來天前送到的,臻琳工整漂亮的字體寫著讓人期盼的話語。

京城之中,景和帝***,大軍入城,一切將定,不用多久。詔書會通告天下,而夏頤卿在京中停留數日之後。就會回甬州。

這麽一想,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扇子不動了。臻璇迷糊入睡。

她做了一場夢,很長很久。

夢裏,她似乎見到了很多年前,裴家大宅裏,姐妹們一道念書、做女紅,歡聲笑語一片,她和臻琳總是竊竊私語,臻琪好奇地湊過來,卻不明白她們在說些什麽。

她們一塊去踏青,傅淩遙的黑鷹鷂子飛得那麽那麽高,直到變成了一個黑點,再也瞧不見了。

一襲紅衣的傅淩遙變成了火紅嫁衣的郁惠、臻琳、臻琪、臻瓊,到最後成了臻璇自己……

那些夢的最後,化作了夏頤卿的面容。

那些舊憶一旦泛起,就再也合不上了。

夢中,是她曾經紅袖添香,這些年她整理過夏頤卿的書房,在一本書中夾著一張畫像,是她捧書小憩模樣,她甜著膩著拿指尖跟著那線條細細勾勒,感受著他的筆觸。

那些情意綿長的日夜,一股腦兒地湧進腦海裏,他們交握著彼此的手,沒有誓言沒有承諾,可臻璇知道,他會一直這麽牽著她,風浪也好危難也罷,一起一步步走過去……

漸漸入夜了,八月末的晚風已經有些了涼意。

挽琴從屋裏取出一件披風,輕手輕腳替臻璇蓋上,又小心翼翼退開,不敢驚擾了臻璇的美夢。

日頭已經很低了,斜陽在地上拖了長長的影子。

“母親,母親!”曦姐兒的聲音從遠及近,腳步飛快,打破了這一院子的安謐。

臻璇睜開眼睛,伸出雙手把飛撲而來的曦姐兒抱到了懷裏,取出帕子輕輕替她擦拭額上薄汗。

曦姐兒笑得開心,扭頭指著天一院正門,道:“母親,父親回來了。”

臻璇一怔,順著曦姐兒的手望出去。

懷中抱著昀哥兒,夏頤卿走了過來。

目光相觸,臻璇眨了眨眼睛。

他依舊是她剛才夢中的模樣。

依舊是京城法成寺偶爾相遇時的模樣;依舊是那年紅燭之中,掀開蓋頭,她看到的模樣;依舊是她在濃香閣外從馬車上初次窺到的模樣。

時光仿佛停滯,那般熟悉。

臻璇勾起唇角,莞爾笑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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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全文完三個字,長嘆了一口氣。

這篇文,96寫了太久了,從2012年年初把稿子給編輯開始,到3月上傳,一直到今日完結,2年半,其中的一大半時間是坑狀態,捂臉。

但是,但是,總算是寫完了,120萬,我寫過的最長的文,96也有百萬完本文了!

期間也有不少人勸我,開新文吧,舊文已經很慘了,不如開新。96選擇了添坑,因為坑會坑成習慣,坑了一個再坑一個,我怕我這一生都會習慣坑下去,再也嘗不到完本的感覺。

雖然現在,我一樣沒有完本了的實感!

過程太長,長到96都不知道怎麽來寫這個感言了。

從感謝開始。

感謝編輯,小姜、可樂、青青、檸檬、荔枝,一本書經歷了這麽多編輯,抓頭,感謝沒有放棄如此坑的我。

感謝書友們,你們是我支持下來的動力,尤其是幾位老書友,感謝從96最早的一本書就開始訂閱,感謝在我大斷更兩次之後依舊相信我繼續訂閱打賞支持我,也感謝新書友的到來,對於一本斷更久成績低迷的書來說,每一個書友都是精神力量。

再來說說這本書。

這個故事最初不是這個模樣的,是小姜編輯給我拓展了思路,選了一個不同的切入點。但更早之前的腦洞是從哪裏開始,96自己都記不清了。

不過,她還是一天天豐滿了起來。

寫的時候,不止一次地想過,再換個新的視角,她又會有新的故事。

比如臻瑛,與繼母不合,婚姻不順到姐妹反目,她也許是重生的?

比如臻琳,從一帆風順到大起大落再到新的出發,若她是主角,會如何?

比如杜越娘,只能等死的她若在死後被借屍還魂和臻璇大亂鬥呢?(這個比較汗,每次一想就想掐死自己)

再比如凝姐兒,失去母親孤獨長大,等父親再娶填房時,這個宅鬥故事又要怎麽展開?

腦洞一大,世界就亂啦:-d

所以,臻璇的故事在這裏結束了,但他們每一個人的生活還在繼續。

寫文就是這樣吧,作者給了人物生存的世界,人物們在世界裏一日一日生活,沒有完結。

以及,請書友們投一下完本滿意度,謝謝大家!

再以及,番外這個我盡快,會放免費裏。

最後,新文,緩一緩,96需要喘口氣。

ps:完結!!感謝書友kkecho和書友可可樹1的粉紅票,感謝所有的書友的支持!!!

番外一 愧疚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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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一室桂花香的時候,臻徹正在給湛哥兒講學。

自從臻徊歸家之後,慶和堂裏的氣氛就不太對頭,湛哥兒與父親不親,也不願意去湊合大人們那些事情,幹脆借口念書躲來了臻徹這兒。

臻徲背了半個時辰的書,年紀小實在坐不住,粘著臻徹,脆生道:“二哥,昨日小侄兒說,他馬上要進京去見他父母了。四姐姐他們在京城,是不是就是很遠的地方?和四哥、四嫂他們一樣?”

臻徲還小,分不清遠近,所有不在甬州的親人便是在“很遠的地方”。

臻徹還未回答,湛哥兒已經笑了,沒規沒距刮了下臻徲的臉頰:“是啊,小叔叔,就是很遠呢。”

臻徲眨巴眨巴眼睛,接受了這個回答,捧著腦袋想了一會,又問:“那二嫂嫂呢?什麽時候會從很遠的地方回來?就跟三哥一樣。”

臻徹一楞,無言以對。

湛哥兒懂事,卻也沒法跟一個年幼的孩子解釋這兩種“很遠的地方”根本不是一個地方,只能打了個岔,與臻徲一塊去園子裏耍玩。

臻徹坐在窗邊,擡眸看著院子裏的金桂,久久沈默。

這個家裏,除了臻徲剛才沒頭沒腦的一句,沒有人會再提起莫妍。

倒不是為了抹殺曾經存在過的一個人,而是到底去世久了,提起來也是徒添些感傷,無事無補。

臻徹倒是會想起來些往事。

莫妍在後院裏寫字作畫、烹茶刺繡,她總是一個人,不似這家中媳婦,反像是客居的小姐。

因著新婚夜的“慪氣”,臻徹從不加入莫妍的獨處,成親兩年,如同陌路。

直到莫妍自盡,十多年過去,臻徹才一點點想明白了曾經有過的疑問。

莫妍一直是客居的,在邵家時亦是這般,她惹不起任何一個人,只好躲起來,不會主動示好,不會巧言接近,她怎麽和邵家的人相處,就怎麽和裴家的人相處。

作為丈夫,他沒有把她從那種狀態裏拉出來,反而是任其發展,直至殞命。

莫妍不懂夫妻之道,臻徹亦是一樣的。

事到如今,與其說是後悔,不如講是愧疚。若他當初成熟一些,彼此包容一些,何至如此?

這種愧疚,在跪於菩薩之前時,便縈繞於胸。

劉氏誦佛,但臻徹知道,劉氏不是信佛,而是尋求依托,只有經文讓她收起了心中的那些痛苦和悲傷,一日覆一日。

她已心如止水,連臻徹十數年不娶填房不添香火都沒有出過一句話。

直到天下安定,臻徹又要進京之時,劉氏跪在家廟裏,檀香繞梁,指尖滑珠,她突然開口問陪著她的臻徹:“這麽多年了,你夢見過妍娘嗎?”

沒有等臻徹回答,劉氏抿了抿唇,又接著道,“我沒有,一次都沒有。”

臻徹垂下眼,他以為劉氏還會再多說一些,說莫妍的事情,說他該娶填房的事情,說子嗣的事情,卻都沒有,他只聽見了劉氏誦經的聲音。

臻徹轉過頭看劉氏,劉氏很早就生了華發,在他的父親去世、劉氏寡居之後,她的鬢角就白了,而到了現在,烏發間根根銀絲醒目,一如劉氏眼角的皺紋,讓人無法視而不見。

心裏長嘆了一口氣,臻徹望著觀音像,盯著凈瓶楊柳,連這凈水都不能澆灌已經漸漸枯萎去了的母親的生命了。

不是沒有人跟他提過再娶。

從前在京裏時,曉得他是鰥夫,亦有同僚甚至上峰想替他說親,他總是搖頭拒絕。

幾次之後,他聽見了同僚間的閑話,裴二爺夫妻定然是情真意切、琴瑟和鳴,這才那麽多年都惦記著亡妻,不肯添新人。

明明他們連琴瑟相攜都不曾有過,更別說什麽夫妻情意。

只是這些話,實在沒有去和任何人說明、解釋的必要。

他真的無心再娶。

即便增長了歲數,臻徹想,他依舊不知道怎麽做好一個丈夫,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承擔得起一個“家”,承擔得起一個女人的期待。

他不想再添一對怨侶,不應該像他和莫妍那樣,也不要像臻徊和任氏一樣,他想學臻衍,卻是學不會。

與其讓妻子失望,不如不娶了吧。

可到了現在,面對母親,臻徹突然想著他是不是還是錯了?還是那麽執拗,不懂變通,不懂遷就。

他是真的學不會,還是在學習之前就退縮了?

只因為莫妍在他面前狠絕的那一幕。

臨行前,臻徹去了祠堂。

站在牌坊前,他靜默許久。

這裏早就看不出那年莫妍留下的一丁點兒鮮紅,她已經成了祠堂配院裏的一個牌位,放在裴氏女眷的最下面,“臻”字輩媳婦裏唯一的一個。

入冬前,裴家要上京的眾人啟程了。

五老爺和曹氏雖思念臻律,但到底馬老太太新殤,他們孝中不方便遠行。

段氏亦是孝中,但她一來要送哥兒入京,二來裴大老爺還在京裏,就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了孫氏,與柳十娘一道由臻徹護著出發。

一路倒也平順。

京裏已經是新氣象了,雖然經過了圍城之困,但終究是由符琰裏應外合開了城門,未受多少戰火之苦,只是其他許多州縣,百廢待興。

新皇已經登基,臻琳暫理**。

段氏送哥兒進宮去,見了女兒,不由紅了眼睛。

臻琳陪著段氏去看了裴大老爺。

自從出了天牢,裴大老爺身體底子虧了,又受了天牢陰冷,一身的毛病,他吃不消再在朝為官,又是馬老太太過世,便提了丁憂。

裴家女眷入京,裴大老爺便回了府邸休養。從前的侍郎府付之一炬,如今住所是這一回臻琳給添的。

臻徹與裴大老爺關起門來,說了一下午的話。

景和帝沒有殺裴大老爺,他也不可能自盡,但如今這個局面裏,他再占著侍郎的位置,不是給子孫們的仕途領路,而是堵路了。

新皇來年必然要選妃,後位又是懸空,現在瞧起來臻琳的勝算最大,再不濟也能封個四妃之一,裴家是正兒八經的外戚了,姻親又手握著兵權,他這個國丈還是退了的好。

以後的裴家,要看他們“臻”字輩的了。

樹大招風、盛極而衰。這些道理,臻徹很明白,世家延續,從來都是如此。

段氏操持了一桌豐盛家宴,在京裏的親人雖少,但總歸是團圓。

臻徹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臻律,他的臉頰上添了一道傷口,不猙獰,亦叫人心驚。

柳十娘驚呼,關切了幾句,臻律不鹹不淡,一副不願意與她說多的樣子。

兄弟兩人反倒是有不少話語,知道馬老太太臨終時都念著他,臻律在院子裏點了香,朝著甬州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席面上,吃個心安,無多少話語。

段氏是長輩,又要照顧裴大老爺,早早退了席。

柳十娘陪著坐了會兒,見他們兄弟飲酒,猶豫了一陣,終歸是不敢勸,先回了房。

兄弟兩人喝到了最後,看著臻律有些搖搖晃晃地起身,臻徹叫了婆子來,讓她去知會柳十娘一聲。

臻律不滿地與臻徹道:“告訴她做什麽?我去書房就好。”

臻徹按著他坐下,許久,喑啞著聲,道:“還記得你二嫂嫂嗎?”

臻律楞怔,莫妍過世那年他半大不小,但長輩們有意隱瞞了些事體,他又不愛打探內宅私密,到了現在,莫妍在他的印象裏也只是個模糊的身影。

“我待她,比你待六弟妹,有過之而無不及。”臻徹的話讓臻律睜大了眼睛,“待她好些吧,畢竟這幾年,尤其是你生死未蔔的時候,是她替你在五叔、五叔母跟前盡孝。我是過來人,才勸你一句,不要等到追無可追再來感嘆生死無常。”

臻律垂眸,酒氣氤氳了眸子,在這一刻倒是沒有再那麽排斥這個話題,只是不輕不重接了一句:“可我不喜歡她。”

臻徹笑了,輕輕淡淡:“我也不喜歡你二嫂嫂,卻一樣會愧疚、懷念。人,就是這樣。”

臻徹沒有再勸,他只是坐回了椅子上,又添了一盞酒,唇邊微抿。

似乎那年紅燭夜,他抿了一口的那盞酒,便是這般滋味。

番外二 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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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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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湖卿對鏡細細整理著妝容。

符琰練完劍回房,見她如此模樣,不由笑了:“這般仔細?”

“就是這般仔細。”巧笑著,夏湖卿回眸道。

自新皇登基之後,已經新年號的第三年了,夏湖卿日夜盼著,總算等來了夏頤卿與臻璇進京。今日要回青花胡同,她滿心期待。

符琰曉得她心急,也換了身衣服,陪她回娘家。

臻璇在二門外等著,姑嫂兩人數年不見,相攜紅了眼眶,卻是笑了。

仔細打量了夏湖卿,臻璇領她入座,又從梳妝臺的盒子裏取出一串琉璃珠串塞給她道:“姨娘讓我帶給你的,前些日子,母親與姨娘去了東湖的觀音寺,特地求了,讓師傅開了光。”

多餘的話,臻璇沒有再說,夏湖卿亦是通透人,自然明白。

甬州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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